今天是尉天驄教授的忌日。
特摘錄我在回憶錄《小瘋人生》(第8章「在淡水河邊左顧右盼」)中對尉天驄老師的回憶,以示追念:
前章已述及,我在政大時,就曾經去中文系旁聽尉天驄老師的課。我轉學到淡江後,每週都回去政大旁聽尉天驄老師開的「西洋文藝思潮」。我很喜歡他平易近人的著作,尤其是他那本充滿普羅平民意識的《路不是一個人走得出來的》。我常在下課時間向他請教問題,當時他就知道我這位剛從政大被退學的學生每週都從淡水來旁聽他的課,比正規選課的學生還認真。我到了大三轉歷史系後,數次在《中國論壇》上發表文章,包括有〈獎懲辦法與操行成績的兩點商榷〉、〈從百貨公司到博物館〉、〈從廁所看大學生〉、〈孔廟應易名為「孔子紀念館」〉、〈刑求逼供會自亂民主陣容〉、〈民主政治背了帝國主義的黑鍋〉、〈棟樑不可腐朽〉(餘略)等文。當時的《中國論壇》是由《聯合報》經營,聘請國內具有自由色彩的學者組成的編輯團隊負責編輯,編輯群中,尉天驄是其中較具社會主義色彩的一位。我依稀感覺我在《中國論壇》的文章,是尉天驄老師採納刊登的。尉天驄老師除了具有左翼色彩,也具有較強烈的中華民族主義意識,而當時的我,也仍具有濃厚中華民族主義意識,所以我的投稿應該深得尉老師的青睞。
我提到尉天聰老師,不是要強調他的中華民族主義意識,相反的,我要指出的是,他不像鄉土文學論戰時的某些人「為了中華熱,導出人權盲」。在台灣民主化前後,許多人趕著投奔北京去,但是尉天驄沒有,他反而對於當年在鄉土文學論戰中同一陣營而後來卻投奔北京的人,感到失望。
大約在2014年(或2015間?),我與敏洪奎(孤影)先生、李日章教授去木柵拜訪尉天驄老師,他當時行動已經不便,但看了我們來,他精神奕奕,和我們談到時局。談到兩岸關係時,他大罵起陳映真、王曉波等人來。他在我們面前不客氣地痛罵:「...他們不知道中國共產黨是專制極權的政權嗎?」、「竟然可以接受中共的專制極權!」,罵著罵著,連「無恥」的用詞都出口了。更讓我訝異的是,尉天驄明白表示:「我是不主張台獨的,但是如果要迎接中國共產黨來統治,我寧可台獨!」
(允晨出版社提供)